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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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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玉看著眼前絕美的容顏,眸子裏盛滿了懷念:“我自幼經歷坎坷,誰真心實意誰虛情假意我豈會不知。”

和覓兒在一起的每時每刻,他冰冷已久的心就像泡在溫泉中一般暖暖的,十分熨帖。

正如寒霜所想,潤玉了解她的性格,猜出她的憤怒是因何而生,所以知道該如何說才能安撫住她。

“我選覓兒並非因為你不好,也並非覺得你不如她,而是萬年來,唯有她對潤玉披心相付,就連我的母親……”潤玉不自覺的撫上心口逆鱗處。

“我自小期盼舔犢情深、兄友弟恭的親情,向往推心置腹、氣義相投的友情,可就連這小小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年幼時母親將他當做汙點,對他時愛時恨;

旭鳳出生前,荼姚和太微,一個將他當做工具,一個將他當做棋子;待旭鳳出生後,一個將他當做絆腳石,一個又將他當做磨刀石。

在叔父眼中,看到的永遠是熱情開朗的旭鳳,他總是嫌棄他心機深沈、孤僻冷漠,卻從未設身處地為他想過,一旦他與人推心置腹,行差踏錯,那便是萬劫不覆。

還有旭鳳,幼時的手足情深在長大後也成了一個笑話……

潤玉苦笑,或許一直以來只有他還傻傻的念及手足之情,若旭鳳真將他當做哥哥看待,怎會明知覓兒是他的未婚妻,依舊對她糾纏不休。

“我本以為我這一生都逃不掉被人鄙棄、輕視的命運,都會在孤寂中慘淡的活著,幸運的是我認識了覓兒……”潤玉露出幸福的笑容,但他的眼睛卻漸漸濕潤。

“我遭荼姚陷害,是覓兒護著我,為我辯解;我身受重傷,是覓兒不顧安危以真身相救;在我最仿徨、最無助的時候,永遠都是覓兒陪在我的身邊。她總說我推己及人,其實她才是那樣的人,她身有隕丹,會如實相告,只因為她顧忌我的感受,愧疚無法回應我的感情。”

“殊不知,當我聽到她的道歉我真的很開心,因為說明哪怕有隕丹封印了她的感情,她還是將我放在了心上。萬年來,只有在覓兒那裏,我才感受到被一個人關心,被一個人護著的美好感覺!”

潤玉長嘆一聲,對寒霜認真的說道:“浮名、權位於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寒霜仙子,我想要的和你不同,過去我所思、所謀,不過是為了討回公道,報仇雪恨。現如今事已了,我已無憾,我只求能與覓兒攜手一生,即便是讓我放棄天帝的位置,我也心甘情願。”

在潤玉的肺腑之言下,寒霜的怒火略有消減。

與此同時,寒霜的識海深處,錦覓如睡美人般安靜的躺在一個透明的結界中。結界裏,除了她以外,還有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

此時,那身影淚眼汪汪,哭的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嘴裏還嘟囔著:“好感動,阿玉,能和你相識相許也是我的幸運,我真的好愛你。”(錦覓:關你什麽事,也太自作多情了!)

不用說,看這花癡樣也能猜出她是從寒霜手裏虎口脫險(字面意思)的霜花。

哭了一會兒,霜花使勁去推錦覓:“錦覓,你快醒醒啊,阿玉好可憐,寒霜太壞了,一直用你的安危威脅阿玉。”

霜花身形本就不穩,只能偶爾碰觸到實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把自己累的更透明了,錦覓仍然沒有反應。

霜花粗*喘幾聲,沮喪的放棄,轉過身的她沒有發現,錦覓擱在腰旁的手指突然晃了晃。

對心魔來說,懷柔政策只是暫時的,想到錦覓回歸意味著自己要放棄這具身體,寒霜的心登時又冷硬起來:“天帝陛下,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我不妨直截了當的告訴你,不可能,你就不要心存幻想了。我好不容易才擁有了身體,可以隨心所欲的行事,我怎可能再還給錦覓。至於魔尊之位和天帝之位……”

她自信的笑道:“想要的東西只有搶來的才有意思,讓來的,哼,我還沒有那麽無能!況且我享受的是過程而非結果。”

一語雙關,既表明自己的態度又暗指她是從錦覓手中搶來了身體的掌控權,既是搶來的,豈有歸還之理。

既然說不通,潤玉的態度也強硬起來:“好,你欲通過旭鳳來掌控魔界本座不會阻止,但覓兒是本座的未婚妻,你不要用著她的身*體做出有損她清譽的事情。”

寒霜輕蔑一笑:“放心,沒有解除婚約之前我不會給你戴綠帽子,我寒霜還沒有那麽荒淫無恥。況且太容易得到的就不懂得珍惜,我自有分寸,無需你多言。你也一樣,別私下耍花招,想要除掉我,就要做好我和錦覓同歸於盡的心理準備。”

潤玉冷冷的看了寒霜一眼,化作一道流光離開。

幾天後,璇璣宮

自潤玉成為天帝後,璇璣宮已不同於以往的門可羅雀、冷冷清清,雖說不上門庭若市,但作為天帝的住所,該有的規格也一應俱全。

沒錯,潤玉登基後沒有搬去歷任天帝的居所淩霄宮,而是依舊住在璇璣宮裏。這裏有著他和錦覓最美好的回憶,許多使他感動,令他心動,讓他感受到幸福的瞬間都發生在璇璣宮中。在沒有錦覓的日子裏,唯有這裏才能稍稍撫平他焦躁不安的心緒。

“見過天帝陛下!”一路遇到的守衛、仙侍紛紛朝潤玉行禮。

剛下朝的潤玉行色匆匆,直接找到鄺露問道:“成功了嗎?”

鄺露捧著一個錦盒恭恭敬敬的說道:“幸不辱命!”

“很好!”潤玉幾天來終於露出一點喜色,他接過錦盒直奔上清天。

這是自婚變之後,他第二次拜謁鬥姆元君。

第一次他告知錦覓的異常後,從鬥姆元君口中得知那已非錦覓,而是心魔。他向鬥姆元君求助,可鬥姆元君告訴他,心魔就像隕丹,只能靠自己,若用外力強行介入,很有可能適得其反。

話雖如此,但他不能什麽都不做。於是,他按捺住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強迫自己如常的對待寒霜。他一邊兒派人監視寒霜的一舉一動,一邊兒上天入地踏遍六界尋找可解決心魔的辦法。同時也將錦覓的情況告知風神、長芳主及太上老君等可信之人。一方面讓他們對寒霜有了防備,不至於被她所騙;另一方面則希望他們能找到救出錦覓的法子。

為此,他對寒霜在天界興風作浪的行為視而不見,正如他對太上老君所說,他可以容忍寒霜覆活旭鳳,可以容忍寒霜的野心勃勃,唯獨不能容忍寒霜為達目的竟不惜傷害錦覓的身體,不能容忍寒霜用著錦覓的身體與旭鳳耳鬢廝磨。

這次與寒霜攤牌,看似他莽撞了,卻也獲得了不少信息。

見到鬥姆元君,潤玉先說了這段時間寒霜的一系列行為,比如她以覆活旭鳳為條件令荼姚殺了太微並自殺,而她覆活旭鳳的真正目的是想通過旭鳳來掌控魔界,進而成為魔尊。其後,又將他與寒霜的交談一五一十的說與鬥姆元君。

聽的鬥姆元君不住的嘆息:“是我大意了,彼時洛霖帶著錦覓求我解除伽藍封印,我以為錦覓體內只有隕丹,卻沒發現還有心魔。”

風神勸道:“師尊不要自責,誰能想到那心魔躲在隕丹之中。要說也該是我和洛霖這當長輩的錯,我們明知覓兒心思重,又報仇心切,卻沒有好好開導她,致使她生出心魔。”

收到潤玉的傳信專門來到上清天的長芳主也自責道:“慧極必傷,覓兒她自幼聰慧,我和其他芳主將為先主報仇的希望全寄托在她的身上,若非我們無能,她也不會小小年紀就擔負起整個花界的重任。”

潤玉說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雖然寒霜說覓兒平安無事,但她滿口謊言、詭計多端,我豈會信她,所以我只能另尋他法……”

“如此說來,天帝陛下探出了覓兒的真實情況?”長芳主迫不及待的問道。

潤玉取出錦盒:“寒霜多疑且防心重,每晚休息必布結界,不說仙侍無法靠近,就連魘獸都不得近前。她防備魘獸,是因為怕被魘獸吞吃夢境,可她卻忽略了覓兒養的寵物金華貓。”

風神驚訝道:“金華貓?金華貓又沒有食夢的能力。”

潤玉道:“風神仙上您有所不知,萬年歲齡的魘獸頭上的角有個特殊的功效,無論仙魔妖鬼人,食之皆可暫時擁有魘獸食夢的能力。”

說著他打開錦盒,一個藍色夢珠晃晃悠悠的飛到空中。

眾人看到錦覓沈睡在一個結界中。

“覓兒竟被那心魔封印了?”長芳主氣憤道。

“不,長芳主你仔細看。”潤玉提醒道。

風神好似看出了什麽,出聲道:“這結界時在保護覓兒。”

只見夢珠中,不時有綠色的光芒擊打在結界上,由此可見,正是有結界保護,這三年來錦覓才安然無恙。

“咦,這個和覓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又是誰?”風神指著突然出現的霜花問道,不過幾息間,霜花又消失在結界中。

鬥姆元君撚指一算,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笑容。

她嘆道:“皆是定數啊,錦覓合該有此生死大劫。至於那女子,應該是錦覓的情魄所化。”

“當初,梓芬算出錦覓會遭遇情劫,才在她出生後餵了她隕丹,希望她滅情絕愛躲過劫難,但她怎知,或許正是隕丹才造成了錦覓的情劫。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生靈塗炭……”

鬥姆元君猶豫了一下,終究沒說出錦覓的特殊來歷:“……給了眾生一線生機,只是一飲一啄,皆由天定,錦覓沒了情劫,卻依然逃不過生死大劫。我曾贈與錦覓一縷香灰助其渡劫,想來那結界就是由香灰所化。”

潤玉、風神和長芳主皆沒想到此中還有如此波折。

風神道:“洛霖一直為覓兒的大劫耿耿於懷,最初以為荼姚會對覓兒下手;待人間歷劫後,我們又猜想會不會與……”

風神的眼神掃過潤玉,嘴中含糊其辭道:“與情劫有關,卻怎麽也沒想到覓兒的死劫會應在心魔上。”

錦覓和霜花不同,霜花乃情魄化身,寒霜吞噬霜花時,因有錦覓對潤玉的愛源源不斷的支持,霜花才逃過一劫,不至於被吞噬殆盡。錦覓不似霜花這般特殊,若不是香灰保護,三年前在她被寒霜搶去了身體的掌控權後就已經被她完完全全的吞噬了。

既然知曉了錦覓的情況,接下來就是如何喚醒她,如何助她搶回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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